第六节 王战功改名
王战功成天为党工作,不免招致社会上一些反动分子的流言蜚语甚至不满。严峪村有两个反动分子,其中一个还与王战功家相邻而居。他们趁机告黑状,企图整倒王战功。有了这些人的状子,国民党渭南县警察局发出通缉令,还曾两次派人来抓捕王战功。
但党的工作离不开王战功。鉴于王战功两次都化解了危机,经党组织研究,决定给王战功改个名字,仍留在马峪乡工作,并将它安插进马峪乡公所去工作。王战功说:“我改名字可以,但志向不变,就叫王志正吧。”这样,王战功就变成了王志正。
王战功刚入党的时候,党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广交朋友,为党抓武装。王战功当了保长以后,一改前几任那些保长欺压百姓的恶习,极力保护百姓的利益。上面派的粮款,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实在推拖不了的,就动员大户人家先拿一些,应付应付。遇到要派壮丁,就尽量让有钱人出钱买壮丁,实在不行就拉几个挂了号的兵痞去充数。这些兵痞去了国民党军队,时间不长,就跑了回来,这些人也靠卖壮丁赚钱。老百姓虽不知王战功是共产党,但都说他是个好保长。王战功高升到乡公所公干,大家都觉得有必要庆祝一番,造造势。
王战功家住在严峪村下面一台的中部,虽然只有一间房,但左邻右舍也都是没院墙的安间房,屋前就有几亩地大的一个大场。人们就在这里用芦席和晒棉花专用的竹箔子围了一个大席棚,上面用篷布苫着,又从各村借来二十多个八仙桌和配套的长板凳,摆放在账篷内。住房一侧盘了一长溜子锅灶,这种钢很持它是先在地上挖一个坑、在坑的基础上用胡基砌成连串的锅灶。在第一个带坑的锅灶用麦草一烧火,火焰就忽忽忽忽火道把所有的锅灶都烧热了,这叫地雷。离锅灶不远处支着三个大案板、供红白两案的厨师操作用。采买人员,从阳郭买了足量的油盐酱醋和调料、大肉、米面和蔬菜。那时,没有架子车,更没有汽车,就用驴驮,担挑,独轮车子推。还借来许多酒具,看来,真的要过大事了。
4月20日,天刚明,人们就忙活开了。担水的、烧火的、煮肉的、切菜的、蒸馍的、淘米的、清洗餐具酒具的、抹洗桌椅板凳的,全都动了起来。正午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人们簇拥着王战功在账篷外等候迎接客人。一辈子不喜欢穿新衣服的王战功,头戴一顶新黑色呢子礼帽,身穿一件深兰色长袍,足蹬一双黑色履复呢新鞋,穿一双白色线袜和一条黑色单裤,双腿用黑色绑腿束紧了裤腿,使这个一贯土气的大粗人,这时活像一个文人儒士。人们戏笑着,议论着,欢欢乐乐的笑声一片。
叭!嘭!叭!远处传来了鞭炮声。人们又把王战功簇拥到村南头的场面子上,在那里等着迎接乡民代表。
乡民代表们一路放着鞭炮,向严峪村走来,严峪村的村口也聚集了众多的村民等着看热闹。乡民代表们临近的时候,双方的鞭炮齐响,还有些背长枪的,朝天鸣枪,一时间震得人们捂紧了耳朵,张开嘴,笑个不停。这时人们才看清了,乡民代表中的总代表李克俭也戴礼帽,穿长袍,双手抱着一个镶嵌玻璃的木匣子。田彦西也是一身文人儒士打扮。他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石头眼镜。他站定了以后,双手往两旁一伸,手心往下压了压,示意鞭炮声停下。鞭炮声停了后,田彦西说:“各位父老乡亲!王战功保长这几年当的好,很受乡民们的赞许。为了表示广大乡民对王保长的肯定,我们给王保长制作了一个银盾,送给王保长,请笑纳。”王战功恭恭敬敬地走到李克俭面前,立正鞠躬,双手接过银盾匣子,人们响起了热烈地掌声。安作才走上前去又从王战功手中接过银盾匣子抱回席棚内,摆放在礼桌上。
银盾确实是用银子作成的,是一个约20公分长、18公分宽的祥云状的工艺品。上面用錾子錾出朵朵祥云,组成的大祥云纹饰。正文是“公正廉洁”四个描红字,上款为“王志正保长惠存”。下款为“马峪乡第五保全体民众,中华民国三十六年四月二十日恭贺。”银质盾牌又镶嵌在一个用梨木精雕细刻的牡丹花藤蔓和蝙蝠组成的托架上,托架又涂上暗红色的土漆,整个工艺品都用红色绸缎拥成的花衬托着,既古朴又雅观,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挤着看这个带着民意,和个人荣誉的工艺品,评论着,称赞着。有的说:“这个银盾做得好”,那个说:“还是人家保长当的好”。
正说间,外面又响起了爆竹声,又有送礼的来啦。人们又蜂拥而出去接礼,原来是各村的村代表。他们都拿着写好的对联,对联的内容都是吉祥如意和为人之道方面的。有本保的,还有外保的,还有个人的。接客的人纷纷从客人手中接过他们送来的条幅、对联,摆放在礼桌上。随着一波一波来宾的到来,礼桌上的条幅和对联已装满两大蒲篮。一时间,礼桌上琳琅满目,蔚为壮观。
客人已到齐,李克俭站在席棚中间,大声喊到:“请所有的来宾,入席。”安作才、田彦西、刘耀堂等都招呼大家入坐。看着容人们都已入座,李克俭接着讲:“这几年我们马峪乡第五保,由王志正为大家服务,王志正这个保长当得好,百姓满意,今天各位代表代表民众前来恭贺,王保长特备薄酒招待大家,大家就畅怀开饮,都甭客气。上酒!”
听到开席令,端盘上菜的,提壶倒酒的,端茶送水的,都忙碌起来,穿梭不停。席棚内吆五喝六,热闹非常。王战功被几个人陪着去各桌向客人敬酒。一阵子喧嚣一阵子热闹,已经有人不胜酒力了。李克俭忙喊:“撤下残局,上饭。”服务人员又是一阵子忙。收拾了喝酒的狼藉。上热菜,上蒸馍,上米饭。让客人们吃好喝好。
几个小时之后,众客人带着各式各样的姿态,出了席棚。有的面红耳赤,有的东倒西歪,有的打着饱嗝,有的还说着大话:“我……我…我还能喝十杯。”
看着客人们都退席了,几个人又陪同王战功来到席棚外喊道:“大家吃好了没有?没吃好喝好,请再入席继续吃。”田彦西说。“好啦!好啦!我们走呀!”“我们走啦。”“走啦!”王战功急忙抱拳相送。“慢走!”“请各位路上慢走。”
从此,王志正代替了王战功,由在严峪庵教学的贺树德执笔写材料,从蓝田发出,告倒了反动透顶的乡长王生珍。原乡队副李天才升为乡长,王战功当上了副乡长,还兼着第五保的保长。
后来,在刘志道的帮助下,王战功给李天才打了个招呼,用乡上的1400斤麦子把被敌人搜去的两只枪赎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