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君说


宋真宗曾在《励学篇》中写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放在宋朝,这不是一句激励天下学子的空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那么,黄金屋、颜如玉何在?


让我们一起来看今天的文章,走近宋朝的婚姻风俗。



你内心的高贵,就是上等的风水

榜下捉婿,不求“门当户对”



却忆金明池上路,红裙争看绿衣郎。




金明池,就是北宋科举考试后放榜的地方。



绿衣郎,则是及第的新科进士。



王安石的这句诗,描写的正是宋朝独特的“榜下择婿”之风。



前途无量的新科进士,是当时最受欢迎的“国民女婿”。



宋朝重文轻武,科举制度是宋朝选拔官员的重要途径。



可以说进士及第的学士,已经敲开了官场的大门。



因此,在宋朝,读书人发誓“不及第不成家”,不会被批评“不孝”,反而会赢得众人的褒奖。



只要考中进士,哪怕已经七老八十,也不用担心没有“美娇妻”。



有一位考生,苦读数十载,终于考中进士。



富人连忙前来提亲,想把年轻貌美的女儿嫁给他,考生感慨之下作了下面这首诗:



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

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



73岁的高龄“剩男”,都如此抢手,更别说真正的少年英才。



在宋朝,科举分为乡试(相当于省级)、会试(相当于国家级)、殿试(皇帝亲自主持)三关。



能参加殿试成功成为进士,已属不易。



若是谁三关连续取得第一名,则被称为”连中三元“,那更是贵不可言。



学子冯京,便是这样一号人物。



当时,仁宗宠妃张美人的伯父张尧佐,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想将女儿强嫁给冯京,被冯京极力推辞。



枢密副使富弼也抛出了橄榄枝,冯京顺势娶了富弼的长女,进入“顶级交际圈”。



值得一提的是,冯京的岳父是富弼,富弼的岳父是晏殊,翁婿三代都官拜宰相,仕途大放光彩。




另一位高官薛奎,更是“捉婿”的佼佼者。



薛奎唯一的儿子早亡,膝下只有5个女儿,对择婿一事尤为重视。



公元1030这一年,欧阳修是状元的热门人选。



但榜单一公布,欧阳修仅及第,状元是年仅19的少年王拱辰(原名王拱寿,后被宋仁宗赐名)



一边是呼声最高的当朝才子,一边是前途无量的新科状元,薛奎哪个都不舍得放手。



但鉴于欧阳修当时已有婚约,薛奎只好先抢来王拱辰,将三女儿嫁与他。



后来,欧阳修夫人早逝,薛奎得知后上门求亲,如愿将四女儿嫁给欧阳修。



谁知,三女儿不幸去世,为维护这来之不易的人脉,薛奎又将五女儿嫁给了王拱辰。



欧阳修曾写诗调侃道:



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你内心的高贵,就是上等的风水

欧阳修


婚姻之下,或许不乏女子对文人才子的仰慕,但更多的依旧是利益的关联。



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搭建一张利于家族未来的人际关系网,以期共赢。






你内心的高贵,就是上等的风水

娶妻论财,厚嫁之风盛行




达官贵人想招揽贤婿,为女儿觅一良人,更为家族拉拢前途无限的盟友;豪绅富户也想借机攀上仕族。



作为抢手的“稀缺资源”,“榜下捉婿”之风盛行之余,也慢慢出现了“娶妻论财”的现象。



为了抢得金龟婿,富商大贾们用钱做“诱饵”,不要聘礼,还愿意提供大量嫁妆。



随着“捉婿”的激烈化,嫁妆花费也越攀越高。



苏轼的弟弟苏辙为了给女儿筹办嫁妆,特地卖了他在河南购置的一块好地,这才筹到“九千四百缗”,总算让女儿顺利出嫁。



事情办妥之后,苏辙还特意将此事写在了日记当中,称自己“破家嫁女”。




你内心的高贵,就是上等的风水

苏辙


宋神宗的弟弟杨王赵颢“有女数人,婚嫁及期,私用不足”,不得不向皇帝哥哥预支薪水。



平民人家就更是苦不堪言了。




据《华阴侯墓志铭》所载,侯可在四川华成县任县令时,发现在自己管辖的境内,竟然有很多过了适龄年龄依旧未嫁的剩女。

贫穷的人家从女儿出生起,就不得不开始攒嫁妆,凑不够还得破产卖地,但还是有些人出不起嫁妆,以至于有很多女子到老都嫁不出去。




嫁女耗费很大,不过,这些嫁妆都是属于女方所有。



据宋朝著名的法官判词集《名公书判清明集》记载:

“在法: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




又法:妇人财产,并同夫为主。”


嫁妆名义上为夫妻共同财产,但所有权归女方,男方无权分割。



即使离婚或改嫁,女方有权带走她的全部奁产



南宋时期有个陈老头,状告儿媳私自卖了田地和三间房。



官员调查发现,这些田地和房都是儿媳自己用嫁妆买的,因此判陈老头败诉。



总体来说,女子拥有合法的财产权,这在古代社会是非常难得的。






你内心的高贵,就是上等的风水

礼法在上,父母之命难违




古代婚嫁,是两家的盛事。



盛大而隆重的仪式之后,女子“出嫁从夫”的生活也就开始了。



每一位妻子嫁入夫家,是有使命的。



打理内宅,让夫君安心发展事业;生儿育女,帮家族绵延子嗣。



总而言之,妻子的任务就是做一个能辅助夫君的“贤内助”。



要端正贤良、知情达理,若“争风吃醋”、“善妒”,就会有失正妻身份。



苏东坡曾写作一首笑话好友陈季常“惧内”,称柳氏“河东狮吼”。



陈季常喜宴宾客,爱好蓄养歌舞乐伎,还经常和歌伎外出同游。



妻子柳氏,出身河东望族,“凶悍善妒”,一听到有歌伎之声,就以杖击壁,把陈季常吓得瑟瑟发抖。



妻子善妒不行,两人太腻歪也不行,若丈夫无心学业,妻子应“好言规劝”,否则也容易引来不满。



陆游的第一任妻子唐婉,便是如此。



著名词人陆游,少年时参加科举考试,都铩羽而归。



父母想着陆游年岁不小,不如先成家,再立业。



唐婉才华横溢,与陆游有很多共同语言,婚后两个人你侬我侬、十分亲密。



夫妻琴瑟和谐,本来是件好事。但这可把陆游母亲气坏了。



本指望儿子成家后,能收敛心志、专心读书、光耀门楣。



谁知道,陆游整日忙着和唐婉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自古有言“温柔乡”是“英雄冢”,陆游的仕途可关系着整个陆氏家族的荣辱。



在陆游母亲看来,唐婉没有主动规劝儿子,反而每天和儿子乐在其中,实在“太不识大体了”。



陆游母亲对唐婉的不满和厌恶一日重似一日,深觉这样下去,儿子将前途尽毁。



当时,唐婉嫁入陆家两年多,膝下一无所出



按“七出”之条中的“无子:去”,陆游母亲强逼儿子休了唐婉。




你内心的高贵,就是上等的风水

陆游不能跟母亲叫板,公然忤逆母亲。



可他实在不愿意和唐婉分开,于是就另置宅院,将唐婉安置其中。



但纸包不住火,事发后,两人还是被迫分开。



本着“娶妻,娶贤不娶貌”的原则,陆游母亲给儿子物色了温顺本分的王氏。



唐婉也嫁给了皇族宗室赵士程。



一对有情人,就被样被硬生生拆散了。



多年后,两人在沈园相逢,陆游感慨万分,写下了《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唐婉回家后,伤心难解,也作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以为回应: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时光难倒回,往事只能回味。



忆昔年竹马青梅,如今却只能在梦里相依偎。



情深伤更深,唐婉最后郁郁而终。




相爱却不能相守,有情人难成眷属。



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悲剧,正是那个时代的婚姻缩影。



森严的封建等级制度下,每个人都和家族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个人的悲欢离合往往“不由自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家族面前没有儿女情长,不论男女都很难享有婚姻自主权。



这不只是宋朝,几乎是整个封建社会礼教下的冰山一角。

尽管如此,但相比于之前的唐朝,之后的明、清,宋朝女子依旧是难得的幸运。



她们有属于自己的嫁妆,也因此多了份生活的底气。



她们可以和离、改嫁,且基本不会受到歧视。



至于爱情,向来珍贵。



不论是在遥远的过去,还是在婚姻自由的今天。



但我们依然可以:相信爱情,丰盈自己,将人生的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参考文献:

1.《宋史》

2.《宋刑统·户婚律》

3.《宋会要辑稿》

4.《师友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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